周末心血來潮,把舊電腦裡面的相本整理再轉存到新電腦中。為了將這些散落硬碟四處的相簿找齊,竟也花了我一整天的時間,統計一下,我的相簿裡有兩萬六千多個檔案,四百五十多個資料夾,容量占了50GB。時間呢,從1999年到現在,算算也十年了。

  我在每個年的資料夾中挑出一張照片,為那個年度加上註解。十年倏忽而過,這些光陰的痕跡存在影像中保留了下來,整理這些照片的同時,那些藏在記憶深層的片段,慢慢的在眼前重新浮現展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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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9年,大一電子之夜



  98年考進中原大學,我人生第一次離家。大一這一年都在學校社團、系學會、返鄉服務隊裡玩來玩去。真難想像我那時竟然有這麼多時間搞這些。照片是下學期的電子之夜表演,當時很夯的熱舞、歌神張學友的「頭髮亂了」。

  這是我人生首次在這麼多人的場合公開上台表演跳舞--大概也是最後一次,在此我確立了先天缺乏舞蹈細胞這個事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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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年,大二電子之夜



  其實大二時我做了很多事,在諸多社團之間繞來繞去,最高時候身兼N職:萬大聯誼會的家長、系學會的美宣和系上的家長、校合唱團與管弦樂社的成員、返鄉服務隊的活動負責人,以及偶爾插花袁凱西鋼琴社、黃阿德美術社的活動。

  但是本年度最重要的事件還是我在這個暑假動作脊椎開刀手術,整個暑假躺在床上有兩個半月之久,開學後也休息了近兩個月,沒有去上課也沒有任何活動,後遺症持續到今天。幸好我的幾個朋友袁凱西、郭公與草履蟲還有萬大的老猴學長常常照顧我,幫我度過病榻上灰暗的日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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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1,普吉島畢業旅行



  大三時大家很彼此都熟悉了,上兩屆的學長姐、下兩屆的學弟妹、新轉學進來的同學都處得滿好的,這些大學的朋友至今仍然有一部分常再聯絡,即使很久沒見面了,再次相聚也是沒有隔閡,那些大學時發生的趣事總是感覺不久前才發生,但那已經是離我們很遠的往事了。

  大學暑假前的畢業旅行去泰國的普吉島,回頭去看那些照片真是無厘頭到了極點,不斷的在心中發出『我是如此白癡』的吶喊。有時在路上看到毛頭小鬼們愚蠢無比的言行,遙想當年我也好不到哪裡去(應該是更糟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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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,最後的系合



  大四終於要畢業了。在中原最後一年,我帶了系合唱團的指揮。話說校合唱團這件事大概是我在中原時期最值得拿來說的一件事,為了唱外文歌曲我可是也學了一點義大利文、德文和拉丁文,也練了一部歌劇,最重要的是省賽時我們拿了個全國冠軍。

  學校每年五月都有合唱比賽,我們校合的成員往往也是系合的中堅份子。大四時我接了系合的指揮,老實說在台上指揮時在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,看著自己的音樂隨著自己的手指流出,實在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。不過後來系合倒掉了,沒有人接手,在我手裡變成末代系合,往事只能成為追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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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3,東華校園



  其實03年算是我空白的一年。那一陣子接連發生911、SARS,結果大家都找不到工作只好回去蹲研究所。那一年也是台灣後來人人要考碩班的第一年。

  秋天我越過中央山脈,到了後山花蓮的東華念碩士。東華的校風與中原差異頗大。中原的教授與校園有一種很強烈上對下的威權感。在東華卻很不一樣,學風自由不羈,教授與學生倒比較像朋友。或許是地廣人稀,人際或事物的連結並不是那麼緊密,彼此之間留有很大的空間可以自由的揮灑。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空氣與土壤,有如脫籠的野兔奔馳在縱谷的大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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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,193縣道騎單車



  啊,2004年、2004年....無疑的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年,我想往後的日子裡再怎樣也無法超越。實驗室、山社、中原和萬大的朋友在這一年有了很好的平衡,在這一年我也成為ptt的鄉民(真是老鄉民啊我),最重要的是,我人在花蓮、在東華,天寬地闊、自由自在。

  在這一年裡我踏遍花蓮南北的山林聚落溪流海洋,對往後的我而言,再回花蓮成為一個最終的夢想,不管身在何處何方,風箏飛得再遠那一條線的原點仍然深植在花蓮的土壤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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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5,德南新天鵝堡



  05年初母親發現罹患癌症,對於我們真是青天霹靂。老媽愛好旅遊(這點我還跟他真像),最大的夢想就是到浪漫的歐洲旅行,但種種因素讓她無法成行。知道自己罹患癌症之後,就很希望能夠去歐洲一趟。幸好她是一期的,做了電療再休養半年後她的體力大有恢復,已經可以出遠門了。於是我們就趕快去歐洲一趟。我們去的是德國南部的巴伐利亞、巴登符登堡、與法國東部的亞爾薩斯。

  文明的歐洲、輝煌的歐洲果然是人類最高度的燦爛成果,在歐洲,文化、歷史、生活與土地緊緊相連,他們民主素養與多元價值觀更是讓人欽佩。往後的日子哩,歐洲人的價值觀慢慢的也成了我評斷事物的準則,幸好我們家族有荷蘭血緣,崇歐不能算是崇洋媚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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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6,南二段達芬尖山



  離開東華後,跟山社的成員依然保持緊密的聯繫。於是在06年五月,完成人生第一次的高山縱走,就在中央山脈的南二段。這次縱走我畢業後才進東華山社的秋豪帶我去的,雖然整整九天有七天半再下雨,但我們還是走完了全程八十公里的山路與所有的山頭。不過溼答答的九天實在是太噁爛,從此發誓我再也不要在雨天爬山!

  之後我開始狂走高山路線,玉、雪、奇萊、北一、干卓萬....等相繼完成,累積了不少高山經驗,後來我是滿想走一下長程探勘路線,不過許多因素讓我無法成行,一直就卡到現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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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7,屏東萬巒天主堂



  07年年中,我突然發現我的右後頸部長出了莫名的硬塊,母親罹癌的陰影頓時降到我頭上來了。發現初期趕緊去醫院檢查,但是在不同科別間轉診來去的也耗了不少時間。這期間那一顆長在淋巴的東西卻是越來越大顆,同事看了都直呼恐怖,心情真是低落到谷底。加上北部人多擁擠,事事讓我更覺煩擾,在大檢查之前我回到屏東老家散心。

  北部的五月有時乍暖還寒,但屏東卻早就有著夏日的氣息。一個下午我在老家附近繞繞,竹田、內埔、潮州、萬巒....竹田車站、內埔韓愈廟、潮州冷熱冰、萬巒天主堂,這是我早就耳熟能詳但卻一直沒有去看的地方,儘管那是離我家這麼近。才繞了一個下午我就被太陽曬黑了,要回家時擦了一下自己的脖子,那一顆硬塊,變小了.....

  雖然覺得驚奇但仍懷疑是不是錯覺,回家裡後再請家人確認,那顆硬塊還真的消退了大半,再到了晚上就快要摸不到了。一個下午的時間,就從肉眼可見拇指大小的腫瘤消退到難以辨認的地步。之後的檢查,不管是超音波或是斷層掃描都再也無法看到。

  從此那成為難解的謎,2007年在我多難的病史中留下一個神祕的驚嘆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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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,能安知亞干大草原



  開始登山以來,我個人對生命非常珍惜,因此我的隊伍會非常的重視登山安全。所謂鴨卵密密也有縫,雖然人人皆稱能安縱走爽,但這一次的能安縱走卻讓我是差點走到沒命。之前在嵐山探勘時也曾有墜崖的經驗,但那一次真的是因為地形因素,不過在能安的這一次,卻完完全全是自我的判斷失誤所造成。詳細的過程在前文 [能安仲夏夢 1 2 3 ] 裡面。

  凡事總有個教訓,這次的經驗讓我往後有更多的面向去做事物的決策與判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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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,我在斯里蘭卡「世界的盡頭」



  長長的段落過去,時間終於來到2009。這一年金融海嘯,許多公司大放無薪假,假非常之多的我出國玩了三次。年初我跟好友貞如到斯里蘭卡的朝聖之旅,算是開啟了我小時候常做的旅行夢吧。其實我的旅行之夢一直在變,國高中時非常嚮往印度蘭卡尼泊爾,大學時最想去的是東非大裂谷或西伯利亞荒原,到了碩士時整天喊著我想去南美巴塔哥尼亞,但無論如何,我想去的地方都是在地球的角落,世界的盡頭。

  斯里蘭卡的荷頓高原上,剛好有個地點叫做世界的盡頭 World's End。地球上取名世界盡頭的地方有很多,阿拉斯加的麥肯尼、南美尾巴的火地島、非洲南端的好望角....都有這樣的地名。裡面最沒氣勢的嘛,大概就是蘭卡這一個了(那是一個平原盡頭六百公尺高垂直的斷崖,由英國人命名)。但是蘭卡對於大多數的人而言,那的確是地球的角落,主流文明邊陲偏遠的盡頭。


  文章的最後往回看去,十年內我發生的事情還真是多。但是我好像也沒甚麼太大的變化,或許外在有痛有成長,但內再的本質還是那樣不曾改變過。

  新的一年又開始,2010年是將會被稱為10世代的第一年。期待下一個十年,時間是我的畫軸,地球是我的遊樂場,世界如此遼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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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里蘭卡衝浪小鎮希卡魯瓦的民宿 Why not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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